Rangzen Forward　 讓贊向前

1) 一般的自杀和自焚在本质上有什么不同？

自焚，作為一種政治運動，它表達的是人民對統治者最沉默、最徹底的抗議。這一點是全世界各地的自焚現象的共通點，不論是在突尼西亞、台灣還是圖伯特，我們都可以看到，自焚者所求的，乃是突顯體制不公，並且以犧牲自己的生命的方式，表達最高形式的抗議。

另一方面，自殺的人，有可能是心理罹患了疾病，如憂鬱症或者沮喪（depression），或者覺得活下去也沒有什麼希望，例如許多曾經參與戰爭的人，退伍後罹患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因為強烈的無力感而產生恐懼與無助的心理，有些人以自殺了結此生，或者曾經認真考慮自殺，比方說在一次世界大戰、越戰、伊拉克戰爭以後，許多退伍軍人就表現出這樣的心理症狀。

當然，另外一種情況是，自殺者亦可能是表達不合作與抗議。比方說中華人民共和國過去進行政治運動如整風與文革時，有些人在巨大的壓力之下，選擇以自殺來表達拒絕合作的心情。

雖然自殺有時候可能是一種政治抗議，然而世界上的自焚運動，卻絕大多數屬於政治運動，它常常在政府、公權力、軍警對人民進行迫害之時發生，自焚者往往是很有自覺地選擇以這種方式來表達他對生命以及行動哲學的詮釋。

自焚者選擇作出這種抗議行動的時候，往往經過非常清楚的思辨，他會非常清楚自己的犠牲對於周圍的人會帶來什麼樣的痛苦，也非常清楚媒體不見得會做出有利、正面的報導，然而即使有這些負面的東西，經過評估，他仍然認為犠牲自己寶貴的生命，若可以求得眾生的利益，喚醒整個民族的決心與良知，表達對統治者的不滿，還是值得的話，也許就會勇敢地去做了。

2) 藏人为何选择自焚来表达对中共殖民当局现行西藏政策的不满？

博巴為什麼一開始會作出這樣的選擇，其詳情我們仍然不是很清楚。然而2009年自焚的格爾登寺僧人札白，他是在中共軍警的面前做出這樣的動作，這是非常清楚的政治抗議。

考慮到圖伯特沒有自由的媒體（不管是報紙廣播還是電視，都由中共一手掌握），沒有民主的機構（民主國家裏，國會議員的功能，就是為民喉舌，監督執政者，為施政把關。在目前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所謂的政協委員，只不過是政府花錢收買並且利用的工具，跟民意沒有關係），對於政策沒有表達不滿的任何空間，如上街遊行抗議，在街頭貼大字報，在2008年的全圖伯特大起義之後，中共在圖伯特全力進行維穩、嚴打，也都變成不可能的行為，那麼也許自焚就是能表達出博巴對統治者不滿，呼求民族自立與自主的唯一行動而已。

3) 西藏流亡政府为首的国际社会把藏人自焚称为“无可奈何”，您对此有何评论？

國際社會會稱之為「無可奈何」，那是因為流亡政府這麼形容的緣故，因為國際社會很自然地把流亡當局視為圖伯特全體人民的代表。

流亡當局有必要重新理解自焚者的心情，尤其必須面對境內的老百姓的抗議行動，要提出真正的關懷與思考。

圖伯特人民不是「無可奈何」，而是經過中共五十年的統治，依然感到心焦與悲憤，他們表達的是圖伯特歷史發展的悲劇命運，以及他們希望能夠當家作主，不再任人宰割心情，他們希望博民族能夠自己決定自己的前途，我認為這才是圖伯特人民，不論僧俗，不論男女老幼，前仆後繼以自焚表達抗議的原因。

假如流亡當局無法認清楚這一點。假如無法正確傳達圖伯特老百姓的心聲，我想流亡政府可以說是unfit for purpose，不應該再自稱可以代表圖伯特的人民，應該就地解散，改為印度、美國、瑞士國家的公民即可。

4) 原则上1959年和1989年，以及2008年藏人的抗议运动都以失败告终，再加上西藏流亡政府所表现的是无望的妥协，还有多年的藏中和谈没能谈出任何具有一点意义的结果，这些可能是藏人产生无助和绝望的心理和最终走向自焚道路的深层原因，绝望中的藏人把希望和命运都寄托在了达赖喇嘛和西藏流亡政府，以您的观察，当务之急，西藏流亡政府最需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這一點我前面已經說明，我認為自焚者並不是絕望，也不是無可奈何，他們是對現行體制感到莫大的悲憤，對於外來統治者（中共）不但反對，而且感到鄙夷，所以採取行動抗議。我認為自焚行動跟藏中會談失敗沒有任何關係。更有可能，境內博巴非常清楚地看到許多人抗議以後的下場，體認到必須升高抗爭，才能喚醒重視。他們念茲在茲者，乃是圖伯特的現狀。

「西藏流亡政府」必須要趕快認清楚這麼多年在境外累積的東西，特別是中間道路政策走到今天，反而跟圖伯特老百姓的心情與心願更加脫節，不但沒辦法代表他們，反而扭曲了他們真正的聲音，把他們追求圖伯特國家的心願、追求民族自立、追求自己決定自己命運、不再受人宰制的渴望，化為烏有。

流亡當局的官員，甚至聲稱自焚者只不過是宗教上的需求無法獲得滿足才自焚，這是對自焚者的侮辱與不敬，也對不起世世代代的圖伯特人民，不管是過去的祖先還是未來的子孫。

所有流亡政府的政治人物都必須反躬自省，自己在圖伯特境外尸位素餐，拿美國政府的援助金等等，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想，假如流亡政府再不反省的話，如我前面所說，流亡政府也沒有存在的必要，可以解散，把美國或者其他國家援助的款項歸還。未來的圖伯特必須靠境內的博巴，以及境外少數清醒的人，想辦法突破困境並且尋求解決之道。


5) 境内藏人面对中共殖民当局的高压政策时表现出永不低头的毅然决心和即便是生命都能奉献的勇气，自从2009年格尔德寺僧人札贝第一次自焚抗议至今，藏族人一个接着一个，轰轰烈烈地展开抗议运动时，流亡藏人缩手缩脚，哑口无言，智穷力乏，每当发生藏人自焚运动之后，所能表达的是“同情”，“祈祷超度”，然后就是“新闻发布会”来应付，您对此有什么评论？


我想我很能夠同情境外博巴的這種反應。然而就自焚的行為而言，境外的抗議才是自焚行動的濫觴，1998年4月27日自焚的圖丹歐珠先生才是為了博民族而自焚犠牲的第一人。我想請問，1998年的當時，流亡博巴是否也縮手縮腳、啞口無言、智窮力乏？假如不是，那麼流亡博巴真的需要反躬自省，當時與現在有什麼不同。

假如是，那麼流亡當局真的需要趕快Grow Up，誠實面對問題。時勢是不會等人的，必須趕快掌握局面，勇敢面對吾土吾民，另闢蹊徑，想出解決的方法。

流亡當局目前爭取中國知識分子的方針，需要經過調整，流亡當局必須認識到，確實有一群人有可能在中國境內具體地幫助博巴，這群人就是中國的維權律師，特別是多年來曾經爭取言論自由的律師。這些人的專業知識是達蘭薩拉非常缺乏的。因此如何透過管道爭取到這些人的協助，應該是當務之急。其他中國知識分子若是對自焚潮也是縮手縮腳、啞口無言、智窮力乏，那麼就沒有爭取的必要。

另外，還有著名的中國知識分子主張實施村莊自治，以作為實踐中間道路的第一步。他的主張漏洞百出，明顯故意誤導流亡博巴，甚至有說謊之嫌──比方說，在他的〈不自焚，能怎麼做〉一文之中，他絕口不提中國的村莊自治是「兩委」共治，中國農村裏面，除了村民委員會之外，還有黨委，村民委員會必須服從黨委。他的文章裏面只提村民選出的村民委員會，絕口不提必須經過共產黨決定的黨委。這是明顯的誤導與欺騙。

另外，村委會選舉也不是像他所說的那麼容易，只要村民堅持即可，首先，參選的人必須經過共產黨的同意，不經過黨同意、核可的人是沒辦法出馬競選的。中國大陸的村莊選舉的前例之中，的確曾經有非經過黨同意出來競選的人，甚至也得到高票，眼看就要當選了，中共就下令停止計票，硬是不讓他當選。

所以中國大陸的村莊選舉實施這麼多年，中國村莊真的就有了民主了嗎？農村的村委會可以主張非共產主義的其他思想與作法嗎？我想這些答案都是否定的。

他還提到一堆有了村莊自治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例如針對宗教與人權的維權，事實上是沒有辦法做到，而且與事實不符。中國村莊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村委會能夠突破中共設下的框框條條，只能乖乖遵照黨委、上級行政機構的指示辦事，這是非常明顯的事實。

提出這種主張者，可能別有居心，我認為流亡當局，以及所有的圖伯特支持者都應該特別小心警覺。

另外，流亡當局合作的對象，還必須考慮從世界其他地方取經，特別是反抗專制政權的異議人士，不論是突尼西亞、埃及、捷克或者是台灣，跟反對人士合作，研擬如何反抗專制政權、突破媒體封鎖等等策略，可能才可以真正幫助流亡社會未來的政治前途，以及助境內博巴一臂之力。


6) 藏人自焚的原因，大家一致认为是中共现行的对藏高压政策，那么，回过头来看， 是否需要重新考虑西藏流亡政府制定和长期实施的现行政策？

我的意見請見上兩題。


7) 自焚的藏人中大部分以书面和口头的形式留有遗嘱，还有自焚者大多数燃身后在烈火中高喊口号，遗嘱和口号里提出的种多诉求我们可以归纳为两点：1）让达赖喇嘛回西藏；2）西藏自由。那么，我们是否可以把以上这两点看成是整个藏人的诉求？

讓達賴喇嘛回西藏，與西藏自由，這兩者都是非常清楚的，第一個表達的是對目前統治圖伯特的中共非常不滿意，尤其，最近幾年，達賴喇嘛已經成為中共全力攻擊詆譭的人物，不但在文宣裏面對他的侮辱與鄙夷，甚至還對博民族進行洗腦教育，強制進行思想改造，愛國主義教育等等。所以，博巴呼求達賴喇嘛回到圖伯特來，無疑是對於中共的反抗。

西藏自由的口號代表圖伯特目前就是沒有自由，所以才需要呼求。

我想，這兩點確實是具有典型性質，確實能代表博民族反對外來政權，希望自己當家作主，不再受到奴役，嚮往自由的心情。


8) 目前最棘手的问题是停止自焚和继续自焚的问题，现在正处在一个非常艰难的时刻，即停也不是不停也不是，按照您的观点，停还是不停，不停结果会怎样？停又怎么个停法？

停止跟繼續，怎麼可能由我來決定？又有誰能夠決定？真正決定明天要不要去中共黨委前面自焚的人，是每一個境內的博巴。

任何生者所能做的，就是只有採取行動，想辦法完成博巴寧可犠牲自己也要表達出來的心願，那就是促成博民族的自由，獨立，不再受到外來統治者的宰制。

流亡政府可以做的，是籲請聯合國介入，請他們派出人權團體，到圖伯特去瞭解真相，發掘事實。

流亡當局還應該想辦法結合國際友人，不要再提只想跟中國政府談判的中間道路，而是應該想辦法改弦更張，表達出圖伯特境內形勢嚴峻，圖伯特人民甚至必須前仆後繼以自焚明志，中共政策顯然具有明顯種族迫害之色彩，要求國際制裁，甚至向國際人權法庭提出告訴。

我想，只有中共壓迫與迫害博民族的政策改變，撤出軍警，並減輕對所有所有博巴的緊迫盯人，自焚潮才有停止的可能。

更重要的，讓圖伯特真正扭轉歷史的悲運，認清楚二十一世紀的現在，博民族的認同問題，就是最為重要的議題。所有的流亡者與支持者都必須替他們發聲，替他們呼求。

我們不能阻止自焚者的決心與行動，我們只能改善局勢，讓自焚者不必再以這種方式來表達。

9) 如何评价藏人自焚的意义和影响？

自焚的意義和影響，所取決者，不在採取此種行動的博巴，而在所有其他的人。

包括中國知識分子是否要從此讓中國背負帝國主義的罵名。全面檢討漢民族唯我獨尊、欺凌弱小的惡行，以及大一統思想的荒謬無稽。

包括西藏流亡當局是否要痛改前非，面對自焚者大仁大勇的犠牲，拿出應有的擔當，努力為博民族的前途找出光明而且自立的坦途。

包括所有的人，是否拿出良知勇氣，尊重自焚者採取自焚行動的行動哲學，支持與愛惜自焚的人，呼籲中共停止在圖伯特的壓迫行為，要求中共重新檢討所謂的治藏政策。

只有從這些角度，談自焚的意義與影響才有意義。

10) 世界上为了表达政治诉求而自焚抗议者藏人不是第一个，但是在自由斗争中自焚最多的毫无疑问是藏族人，境内外已经超过100名藏人自焚，相对而言，藏人自焚好像没有达到其应有的效果，国际社会也没有给予太大的重视，对此有何评论？

我必須先向前仆後繼的自焚者表達敬意。就是因為他們勇敢地站出來，肯定自由的價值，肯定對真理的服膺，肯定圖伯特國家的存在，讓世界上的人都不敢或忘。他們以極為明確的方式表達聲援與支持其他自焚者的決心，讓博民族的認同問題、抵抗外來統治者的不屈不撓的毅力，得以明顯又突出。他們的確是博民族的英雄。

國際社會沒有給予太大重視的原因，一部份是因為中共禁止獨立的媒體進入圖伯特採訪，外界無從得知真正的情況。

另外一部份，國際社會不重視，無疑跟流亡當局的主張有很大的關係。既然流亡當局一直要求的是跟中國領導人坐下來商談真正的自治，那麼圖伯特問題就是中國的家務事，外國不必插手，也沒有正當理由介入。

假如今天流亡當局表示這是對於博民族的種族迫害，這是種族滅絕，圖伯特不但被中國非法佔領，而且圖伯特的平民百姓還受到中國政權全面的政治壓迫，國際社會就必須不得不予以重視，不能再轉移目光，顧左右而言他。

流亡當局多年以來的中間道路政策，不但未能使中國領導人誠實面對圖伯特的問題，坐下來談判，唯一達到的效果就是將圖伯特目前所有的問題，都變成中國境內的問題，只能找中國的人民解放軍武警特警、中國人民法院、中國領導人，不管是胡（錦濤）溫（家寶）還是習（近平）李（克強），只能找他們喊冤、請他們主持正義。他們不是中國共產黨的工具，就是專制結構的工程師、主謀者，當然是不會有什麼正義可言。

中間道路的失敗在此。我希望流亡當局能夠看到這一點。

11) 因为中共当局多年的愚化教育和歪曲宣传，大部分大陆汉人对藏族人持有非常消极的态度，当提及西藏和新疆问题时，大陆汉族人就马上选择站在共产党一边，如此的立场态度可否看成是中共当局自始至今以高压政策来对待藏族人的基础？

中共當局從一開始到現在都以高壓來對待博民族，那是漢族菁英長期以來的天下觀使然，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在中國古代，蠻夷戎狄是被看成像禽獸一樣的，特別是在有謀逆之心的時候，中國國家就會認為必須採用恩威並施的手法。恩者，目前中共的作法就是用獎金收買願意跟當局合作的博巴。威者，就是全面打壓與迫害任何異見人士，造成恐怖氛圍。教訓家裏所養的狗，哪裏需要講人權？被逼急時，連仁道也可以不必講。

漢族的群眾長期以來接受黨國的教育洗腦，一般很難跳脫上述的看法。中共也刻意培養漢藏民族的隔閡，不想讓少數民族與漢族之間有任何同情跟理解。漢族的一般老百姓更有可能因為中共的帝國工程，以為自己也可以跟在政府後面，前往蠻夷之地耀武揚威，高人一等，狗眼看人低。漢族再怎麼沒貧賤與無權無勢，到了藏地，他／她就自動升級，可以把藏族踩在腳下，不但可以嫖藏族妓女，還可以動不動就喊藏族分裂國家，要求中國武警公安前來保護。在中國非法殖民圖伯特的事業之中，漢族民眾也有可能是加害者與共犯，衷心贊成中共的做法。當然，我這樣說，並不是說信奉藏傳佛教、真心與藏族為友的漢人不存在，而是說漢族人在國家的保護之下前往殖民地淘金，中國境內又只有中宣部的宣傳，很容易變成支持擁護中共政策的人。

另一方面，中共當局，那些把持大權的人，對於中國老百姓的想法根本是不在乎的。今天假如老百姓都反對中國政府在圖伯特的高壓政策，中共政權也不會因此而改弦更張。

只是中國老百姓默許中共政權在圖伯特的暴行，甚至在2008年圖伯特起義時，挺身而出為國家辯護，對抗西方媒體，無疑是讓中共當局又多了維持國家穩定的工具而已。

流亡者與支持者必須有所認識的是，如何破解中國民眾的這種迷思，讓他們明白，今日博民族受到壓迫，人權受到侵害，毫無言論自由、宗教信仰的自由，代表著漢民族的人權與自由的情況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少數漢族百姓在藏地所賺到的，只是蠅頭小利，比不上整個民族自由與平等的大利。況且，漢族以民族利益的理由而捍衛中共專制政權的時候，代表著他們與平常欺壓他們的公安、中共官員一起同流合污、沆瀣一氣，對於他們更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唯有認識到這一點，流亡者在看待中國知識分子時，才知道誰有真知灼見，誰才能發揮改變中國民眾、利益博民族的效用，也只有以上述的理解作為準繩，爭取漢民族的理解與同情才能夠有所突破。

12) 近期中国最高法院、最高检察院和公安部联合下发的《依法办理藏区自焚案件的意见》中：“自焚事件中的自焚者不同于一般的厌世自杀者，普遍具有分离国家的动机，其自焚行为属于违法犯罪行动。自焚案件是境内外敌对势力相互勾结，有预谋有组织策划，煽动分裂国家、破坏民族团结，严重扰乱社会秩序的重大恶性事件”。对此您有什么评论？

這表示中國的司法系統就是中國共產黨的工具，絲毫不是正義與公平客觀的系統。

上面所說「自焚案件是境內外敵對勢力互相勾結，有預謀有組織策劃」，我想請問，證據在哪裏？中國最高法院、最高檢察院又是如何做出這樣的判斷？既然沒有證據，只用道德塗說、捕風捉影的方式，羅織藏族百姓於罪。這是讓中國司法界蒙羞，顯示中國最高法院、最高檢察願甘心淪為統治者工具的可恥證據。

看到這樣的《意見》，流亡當局必須意識到，從桑東仁波切以來，流亡政府追求的「在中國憲法框架下的自治」是完全不可行的，因為他們所主張的前提是，中國必須有健全的司法體系，並有維護憲法的決心。然而從上面我們可以看出，中國的司法系統根本不是客觀中立的，而是中共黨國的遮羞布或迫害人民工具，中華人民共和國之憲法在這樣的司法系統之下根本不是一言九鼎，中國政府會恭謹維之繫之的根本大法。流亡當局必須早點停止做白日夢，特別是目前的司政洛桑僧格先生，在哈佛大學的法學訓練，難道都沒有學過蘇聯極權國家的法律系統是怎麼回事嗎？對中國的司法一點認識都沒有嗎？明明知道中國司法腐爛到極點，還可以繼續主張「在中國憲法下進行自治」，這是自誤誤人，違反學術良知，為了奪取權力，連多年所學都可以抛棄的無恥作為。


13) 现在中国当局藏区正在轰轰烈烈地展开株连九族式的严打运动，凡是自焚藏人的家人和亲属朋友，以及事后慰问者，祈祷超度者都逮捕关押，您对此有何评论？

中國國家已經澈底沉淪，這是中國歷史上殘暴苛虐在二十一世紀的再度重覆。中國知識分子必須趕快面對自己的良心，阻止政府當局犯下滔天大罪，否則都會成為千古罪人。

14) 最近中国官方谋体连续播放所谓的“自焚真相”录像，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這是中共中宣部拿從前對付法輪功手法來對付圖伯特的顯例。所以中共現在在圖伯特「反邪教」也不令人意外了，法輪功在中國大陸就是被定義為「邪教」。

我相信，以後中共將會繼續得寸進尺，只有那些願意向他們輸誠、被他們收買的喇嘛活佛，例如假班禪，中共會說他們所傳授的藏傳佛教才是「正確」的信仰之外，其他的傳法都會被視為「邪教」，特別是反抗特別激烈的格魯巴，例如格爾登寺，還有其他不願意接受愛國主義教育的寺院，都會被中共「嚴打」，甚至有可能被批判為「邪教」。我想這對圖伯特來說，是非常嚴重的事情，可能代表藏傳佛教再度遭遇重大打擊，甚至滅絕的可能。

目前，流亡當局所有把自焚者只要求宗教自由，只希望能見到上師達賴喇嘛的人，必須注意了，越強調這一點，就越代表藏傳佛教有些成份是會導致人們選擇自焚一途的。那麼問題就會被中共轉變成藏傳佛教的問題，並且採取嚴厲的手段進行壓制。

這是我為什麼一再呼籲流亡當局必須認清楚自焚者的內心渴望的，其實是博民族的自由，其實是反對中共的統治原因，如果流亡當局不能釐清這一點，那麼極可能為境內的藏傳佛教與僧俗帶來更大的災難。

15) 每当您听到藏人自焚时，您是怎么想？

對他們的捨身取義的行為充滿感動與佩服。

然而另一方面也對流亡當局不改弦更張、重新思考圖伯特未來感到焦慮。

我也意識到自己作為圖伯特支持者，責任實在非常沉重。希望我今天的談話，能夠喚醒更多有志之士，大家團結在一起，反抗中共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