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ngzen Forward　 讓贊向前

The Guardian, October 1, 2008
Six months after riots, tension high as armed police clamp down in Lhasa
Residents unwilling to speak out in city hit hard by drop in tourist numbers

by Tania Branigan

暴動半年後，武裝警察強力鎮守拉薩
居民不願對記者講話，而旅遊人次減少對本市造成強烈打擊

西藏的首都在暴動六個月後，仍然處於嚴密的安全措施之下，持槍的警察在每個主要的觀光景點駐紮、巡邏經過拉薩的市中心。

上星期（西藏自治區）公安廳廳長（王賓宜）、以及人民政府副主席（秦宜智）都被解職了。沒有說明任何原因。

高階的官員說，西藏的情勢現在已經「穩定」、「正常」。然而武警特警部隊的無處不在，訴說的是他們對於可能再度爆發的暴力仍然相當緊張。明年將是特別敏感的時間，因為明年是59年藏人起義失敗、達賴喇嘛逃亡流亡五十週年的日子。

中國當局說3月14日的暴動中，有二十三人死亡。然而流亡團體卻聲稱數百名藏人在拉薩與西藏各地接下來的鎮壓之中被殺死。因為當局對於新聞採訪的限制，他們的指控是沒有辦法得到證實的。

衛報記者是第一家在三月後，得到允許，得以在西藏內部旅行的英國報紙記者。拉薩狹窄的街道，現在充斥著購物的人、朝聖的人、還有小群的外國觀光客。然而一個居民說，氣氛仍然很緊張，而宗教活動大部份都只能秘密進行。端著槍枝、配帶警棍、拿著防暴盾牌的武警在市中心到處可見。

官員也說拉薩的經濟受到暴動的影響，今年上半年的成長率是7.4%；過去五年的年均成長率則是12.7%。

「3‧14事件對經濟與社會發展有非常負面的影響，」西藏的發展與改革委員會副主任胡新生表示。

對於本區的觀光業影響特別嚴重，不單只是因為西藏地區禁止外國旅客進入三個月之久。「3‧14對於西藏的形象有非常負面的影響，過去西藏的形象一直都是安全又美麗，」西藏自治區旅遊局副局長俞永貴（Yu Yungui，音譯）表示，「你在某些景點看到的警察，只是暫時性的安排。」

去年超過四百萬人來西藏旅遊，並且花費大約五十億元（四千零六百萬英鎊）。今年旅遊局官員把目標定在五百萬人，但現在大概只能達到該數字的一半。

當局則承諾將要在此區大量投資，其數字並將超過從前。但許多人把今年暴動的原因怪罪於經濟發展過速。雖然生活水準整體提升，許多藏人覺得獲益最大的是中國來的移民－－特別是鐵路在2006年通車以後。藏人害怕這些改變正在侵蝕他們的傳統文化。

今日的拉薩是不同族群與時代的混合物：街頭的小販在推車上販售著手打的氂牛奶油，然而不遠處的商店卻廣告著耐吉運動鞋。街上的語言有藏文也有漢文。

當局拒絕承認三月的暴動與社會、經濟、文化因素有關，雖然一位高階官員說沒有工作的城市年輕人似乎捲入暴動之中。

「該事件是一小群不法份子造成，他們被達賴集團滲透組織，想要破壞西藏的民族團結。」俞先生說。（達賴喇嘛否認與暴力有關，並說他只求自治。）

衛報記者的採訪行程裏（由西藏對外辦公室所規劃）也包括自由活動的時間。街頭上沒有人願意跟衛報記者說話，因為街道上到處都是監視錄影機，還有線民。

一位漢族的男人詢問我們，衛報是否討厭中國人。但他繼續說英國人可以想什麼說什麼，然而在拉薩這樣子做卻是很危險的。記者問他，是否是因為三月暴動的關係，他說：「如果下雪了，你還是不能說在下雪。」

一家茶館裏的僧人似乎想說什麼的樣子。然而幾秒後，他的眼睛向旁邊掃視，看到一個男人出現在門口。「抱歉，我不知道，」他很突然地表示。

流亡團體說學校與寺院的「愛國教育」－－要求藏人重新申明他們對國家的忠誠並且譴責達賴喇嘛－－就是三月暴動之前的和平抗議的原因之一。當局自那時候開始，已經加強了愛國教育的施行。

「寺院的僧人對於政府的政策與照顧都非常滿意，非常感激，」民族與宗教事務局局長，強窮次旺說。

記者詢問，大昭寺的三十位喇嘛怎麼了，他們三月時打斷來訪的記者的行程，說他們沒有宗教自由，而成為全球報紙的頭條，他說他從來沒聽說過大昭寺有發生過這回事。在當時，官員說僧人不會被處罰。然而自那時候開始，沒有人能夠跟他們講得上話。

鄰近省份雖然也有藏人的示威，然而保安措施比西藏自治區寬鬆。然而許多在青海的人仍然害怕地不敢說話。但一位喇嘛告訴我們，即使是在三月之前，對藏人的差別待遇、對寺院的搜索、大量關押僧人所造成的不滿，已經爆發，轉變成公開的衝突了。

「我們藏人沒有自由－－我們甚至沒有權利說一個字，」他說。「這就是現實。現在一點自由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