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ngzen Forward　 讓贊向前

Here's to the mob, for its humiliation of dictators and hypocrites alike
The hubris of China and the IOC's torch relay have given protesters a golden chance to derail a grossly tainted Olympics

承認吧，你已經好多年沒有享受過像這樣的故事。一個繞行全世界的馬拉松，還有全面的角力、搏擊、橄欖球抱截、道貌岸然的障礙賽跑，在倫敦、巴黎與舊金山的街道上免費演出，由國際奧委會主辦－－甚至在北京奧運開始之前。而且喜上加喜的是，除了政治人物外，沒有人受到傷害。

擂台的一邊的主角是高登布朗、中國政治局、泰莎喬爾、肯李文斯頓、國際奧會大頭、一千名跑步的警察，全部都在演出「保衛聖火」的劇碼，好像哈利波特裏的一個場景。另外一邊則是老式的憤怒群眾。群眾勝利，而全國興高采烈地大笑。最近老左派都不敢在倫敦街道上走路了，只能在價值百萬英鎊的警察保護之後發抖。局勢逆轉的景象十分甜美。

我已經決定，憤怒群眾是一種太不受重視的政治現象。上週末在倫敦，群眾把奧運火炬遊行降低為像默劇啟斯東警察（Keystone Cops）一樣的大混亂。然後在巴黎，群眾甚至讓火焰熄滅；在舊金山，它讓整個過程提早進入墳墓。有些評論人認為這樣的示威在這個電視攝影棚、e政治與部落格時代，太沒有尊嚴，也不有效。但他們對搖滾音樂會亦持同樣的看法。

在過去，憤怒的群眾幫忙取消了人頭稅、讓柏林圍牆倒塌、讓葉爾欽在俄國掌權。在塞爾維亞與烏克蘭，群眾推翻了獨裁者，未來在肯亞與辛巴威亦有可能這樣做。在首都街道上失序亂跑的群眾，有時候在統治者心目中，可以超過民意調查與選舉勝利。那些在權力宮殿裏的大人物，打開窗簾，看到一群大叫的人民，他們的膝蓋變軟，而原始的本能告訴他們，他們已經失敗。

這個禮拜在倫敦、巴黎與舊金山的的憤怒群眾是少數，也不代表大多數非暴力的藏人意見。然而這一小群人把自己跟一個公關特技連結在一起，卻對世界最大的極權，中國，給予一大打擊。它也曝露了國際奧會賈克羅格的偽善，現在他試圖假裝，「以後見看來」，把奧運主辦權賞給北京並非是個好點子，因為有可能會在政治上被加以利用。他早就該聽進這樣的諫言了。

火炬之旅，去除了世界和平和諧的心理綿花糖，是政治性的。它是由中國政治大頭所指揮，並且由過去一度有名的名人、與渴望外界注意的關說人員所參與。至於國際奧會的失敗之處在於，即使在得知此次行程的高潮乃在前西藏首都拉薩，都未能收回其認可。羅格與他的幕僚花太多時間住在五星飯店，以致連甘地跟成吉斯汗兩者都分不清楚。中國讓他們的處境達到前所未有的尷尬。從來沒有這麼多人被這麼少人騙到如此地步。

這次火炬之旅的錯誤在於其傲慢不可方物。如果中國與國際奧委會聰明的話，就應該整個避開民主國家，或者至少在體育館內跑，這樣他們就會得到許多世界政治人物微笑、拿著前往北京的免費門票的拍照機會。相反的，他們卻渴望著地理的真實性。他們以為像吉卜林一樣能夠「感召群眾，並保持本性」。他們接受接受了國際奧會的建議，以為玩群眾運動可以增加自己的光榮。結果，兩者都一臉豆花。

說了以上的話，但每個災難都有救贖的銀邊。奧運會可以朝兩個方向的其中一個走下去。（倫敦的）「昂貴就是美－政治局－兼－新工黨」奧運會已經不可挽回地被污染了，而且似乎沒辦法自己救回來。而在即將來臨的沙文主義大展示的會場裏，攝影機一開始運轉、國歌演奏、旗幟飛揚，每個在北京的參賽者一定要思考在會台上要作出怎樣的政治宣言，不論是有關西藏、喬治布希或者淘爾漢烈區議會（Tower Hamlets borough，倫敦市的一個行政區）。攪局者會大叫，布條會揮舞，而暴徒會打旁觀者。田徑比賽在新聞的版面裏會排到很後面。

如果倫敦在2012年依照此計畫行事－－布朗答應要挹注九十億英鎊顯示應該會－－那麼倫敦就應該好好利用，並且另行計畫一個示威奧運會。屆時該活動會被全球認為是政治抗議的嘉年華會，就好像八大工業國家領袖高峰會（G8）、與聯合國大會一樣。有這麼多曝光機會，還有這麼多媒體版面，它可以變成大眾為了任何事或每件事而提出請願的場合。而街頭劇場的光芒將會遠超過運動劇場。

不像G8的是，奧運提供給憤怒群眾真正的槓桿。除了餐點供應業者外，沒有人會擔心G8是否受干擾中斷或者整個取消。但是這些日子以來，投入奧運的資金可是兩百或三百億美金的大數字，而且只有兩週可以作成本回收。如此短促的時間，給了街頭運動者非比尋常的大力量，甚至有可能讓中國當局至少在八月前減輕其壓迫。

倫敦可以變成政治奧運會的閃亮場合。倫敦長久以來都是庇護所。在賽事進行的期間裏，其大門可以為任何理念打開，不論其高貴，不論其瘋狂。大廳可以變成演說廳，而教堂變成抗議所。讓特拉法格廣場變成只提供站票的活動點。當國際奧會在史特拉福堡大飲納稅人的香檳，倫敦中心可以變成無政府，而泰莎喬爾的和諧火炬可以變成光榮眾聲喧嘩的火炬。

很多人都在說奧運非關政治，此說不值一哂。任何根植於昭然民族主義的東西都是政治性的。任何如此昂貴，以致於要求主辦國付出百萬英鎊機會成本的活動，都是政治性的。任何「頒賞」給極權國家，如蘇聯與中國的，都是政治性的。當年奧運會對於希臘人亦是政治性的，在詩歌競賽與選美遊行之外，還有外交談判。而賽事本身亦不是紳士精神或充滿禮貌的。史學家羅賓藍恩福克斯在《古典世界》一書裏，形容它是「打碎牙齒、四肢、耳朵、骨頭，有時甚至到死亡的程度。」

十九世紀皮耶德庫博丹將之復酥時，亦是政治的，雖然飾以天真爛漫的世界和平理念與全球青年友誼的陳腔濫調。在國際運動裏，並沒有友誼，庫博丹認為有的，在其他的意義上乃是戰爭。運動員的訓練就是把競爭者打倒，以為自己的國家贏得更大的光榮。其他的看法，都是太過天真了。

對於那些認為政治奧運會太沒品的人而言，另有一清楚而簡單的選擇。他們可以把奧運只當成運動，而不是世界和諧，也不是建築工程業的賺錢機會。選手可以以個人身份參賽。已受損的奧運形象可以用去除國歌、國旗、政治人物的演說，而獲得洗心革面的機會。奧運賽事可以只以跑步、投擲、跳躍、游泳、騎乘為焦點－－都是動詞，而不是抽象的名詞。

如果上述情況發生了，那麼我們就不需要威脅中國。也不需要羅格與其他人給奧林匹克帶來的政治累贅之物，就如同曼徹斯特已經舉行一個月的自行車與游泳比賽一樣，賽事已經結束，沒有人提到西藏。但他們沒必要合理化三百億美元的花費。

這篇文章出現在衛報2008年4月11日第30頁評論與辯論一版裏。作者的電子信箱：
simon.jenkins@guardian.co.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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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的電視報導。英國「最成功的奧林匹克運動員」，史蒂夫瑞格雷夫爵士，居然在接力（完？前？）說，火炬接力活動是發表對中國看法的大好機會，這豈不是在鼓勵抗議？真的，火炬接力在民主國家舉辦，就是會有這麼多「不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