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ngzen Forward　 讓贊向前

March 18, 2008
Crush Tibet: China's only path
The Dalai Lama's spiritual power terrifies Beijing. Might, not persuasion, is its only response
Rosemary Righter
鎮壓西藏：中國的唯一道路
達賴喇嘛的精神力量嚇壞北京。武力，而不是勸說，是其唯一的解答

乘載中國樣板高海拔火車的鐵路，在兩年前啟用之後的幾個月裏，開始沉入融化的凍土裏。這不僅僅是先端工程的失敗；對北京而言，青海－拉薩鐵路完美的運作非常重要，因為這是一項政治計畫。這個計畫最早由革命之父孫逸仙在一世紀之前構想出來；而最終在現代的中國政府手中，完成他幾乎不可能，而且造價昂貴的夢想，也是中國善意「擁抱」西藏的最終印記。

在上星期五撼動中國西半部的西藏反漢的暴動中，曝露為一個騙局的，就是中國與西藏之間的「和諧與團結」，卻因兩個原因對北京至為重要。

第一個原因，是中國從未真正有辦法控制西藏。中國的領導人一直以來都認為因為西藏的幅員甚廣，控制中國與印度接軌的西部江山；還有藏傳佛教對於蒙古與長城北疆的重要影響力，所以有必要控制這塊領域。

西藏自從唐代以來，就一直是由中國的肉中刺，經過兩個世紀的戰爭後，在821年簽署的合約裏，請上天作證，建立了「藏人在西藏，漢人在唐域，彼此互不干涉的偉大世紀」。

然而這個理想卻不總是現實。清朝在1911年解體，西藏很快就宣布獨立。而在1949年後，毛澤東治國計畫的要項之一，就是入侵西藏。

第二個北京需要西藏和平的理由是意識形態的考慮。對於很多人而言，過去二十年來，中國已經變成一個比較自由，比較容易生活的地方，但中國共產黨還是不能夠容忍任何會威脅其「正確思考」獨裁權的思想系統。

這一點，在今天甚至比過去更為重要，因為毛思想的死亡，也因為馬克思‧列寧主義之不活，而中共黨中央缺乏一套信仰系統來支持其正當性。因此導致了共黨對於有點古怪但卻無害的法輪功教派的變態迫害。因此導致了共黨對於西藏的宗教信仰越亦嚴格的控制：兩年前胡錦濤派張慶黎為西藏黨書記，在到職時表示反對達賴，並且會持續「鬥爭到死」。

中國人對達賴喇嘛很感恐慌的理由，就是世界各地尊敬他的理由：因為他是一個樸實有說服力的主要宗教的精神領袖，雖然沒有實權，卻毫不減低信仰者對他的忠誠與熱愛。他也是中國殖民政策在其他地方相對成功，卻在西藏失敗的主要理由。不只是因為藏人文化與漢文化太不相同，導致同化非常困難；也因為西藏文化乃是以宗教皈依為中心，而國家無法接管這個領域。

因為達賴是這種宗教皈依的中心，北京認為他是一個高度危險顛覆性的政治煽動者。他遠在印度發表演講，藏人就會景從，讓北京政府感到十分噁心。兩年前，他回來的傳說橫掃青海省，一夜之間，許多人湧至古木寺去迎接他。對於北京而言，這更證實了他的危險性。

達賴以「族群認同」來定義西藏問題。就在這一點上，北京政府同意他的看法。要徹底瓦解藏人的反抗，就只有摧毀西藏認同才能辦到。因此北京刻意將漢族群遷移到此區，強制施行「愛國教育」，規定漢語能力為工作的必要條件，還有扼殺西藏的傳統文化（除了展示給遊客看的以外）。達賴所追求的是在中國憲法裏規定西藏「自治區」所保障的人民自治權。然而這樣卻依然攪亂北京的布局，這也是中國領導人指控他煽動藏人，危及「國家穩定」的原因。

昨天坦克滾過拉薩，早在政府宣布讓「罪犯」自首或被捕捉的幾個小時之前，展示著戴著手銬、頭被大兵強制壓低的囚犯。而鄰近的四川、甘肅、與青海省，人民解放軍亦高度部署警戒。外國人從拉薩驅離。

但北京不會將鎮壓動作完全保密。這不只是因為它真的沒辦法－－今日的中國，新聞乃是乘坐在行動電話的翅膀上－－也是因為在西藏打擊異議份子具有殺雞儆猴的效用，可以讓其他想利用奧運年發聲的異議份子－－如農民、遊民、失業者－－知難而退。

在中國內部，對西藏的鎮壓到目前為止都沒什麼實際的風險，畢竟，可恥的是，中國的漢人沒幾個對藏人有什麼同情心。而對外，中國的領導人打的算盤是，外國政府對於西藏的同情會跟對緬甸的一樣，很快煙消雲散，讓他們來得及避免對於奧運的抵制運動。而這樣的估計是否錯誤？我記得柴契爾夫人的外交政策顧問，波西‧克雷鐸爵士，安靜地坐在唐寧街喃喃自語著：「等塵埃落定以後」，然而天安門廣場上落下來的不是塵埃，而是鮮血。而說著：「什麼都不能破壞奧運的進行」，應該也是同樣的一件事。



The London Times, 18 March 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