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ngzen Forward　 讓贊向前

The Guardian March 20, 2008
Free countries must defy Chinese blackmail and greet the Dalai Lama
There is not much that we can do for suffering Tibet, but this we can and must. It's far more than mere tokenism
自由國家必須抗拒中國的勒索，迎接達賴喇嘛
我們能為受苦的西藏所做的不多，但這是我們能做，也必須做的。這不僅僅只是形式而已。
by Timothy Garton Ash

昨天高登布朗承諾五月達賴喇嘛來英時，他會與與他會面。只要有機會，所有自由國家的領袖都應該這樣做。不這樣做，即是羞辱我們大家。也不會幫助中國。

對西藏人民最近所遭遇的悲劇作出反應，我們面對至少三個難題。我們不曉得實際發生了什麼，因為中國當局決心讓外界都蒙在鼓裡，拒絕讓記者進入採訪，加碼網路的審查（包括衛報在內 guardian.co.uk），而且不斷說謊。我們對如何防止更進一步的恐怖發生，覺得很無能。而且我們還必須平衡我們對藏人的同情，與中國良好演化對我們的利益。為了短期的政治與商業利益而討好北京政府是可恥的；然而努力確保我們對藏人的幫助不會影響中國的演進，並非可恥。這就是外交之術－－也是道德的。

這就是我們不應該以對待緬甸受鎮壓的佛教僧侶的能度來對待西藏受鎮壓的比丘的良好理由。不，我們不應該對整個中國實施經濟制裁，就好像我們已經對緬甸實施經濟制裁一樣。法國外交部長柏納‧庫許內（Bernard Kouchner ）建議，如果中國的迫害加深的話－－不只是西藏，還有對於異議份子如胡佳等人－－歐洲的領袖應該拒絕參加奧運的開幕儀式。也許這個威脅是很值得採行的，雖然下禮拜歐盟的外長會面時，這個提議不太可能廣為接受。

也許我們應該提議讓聯合國的觀查員進入西藏，雖然中國無疑會否決此提案。同樣重要的，是要求中國政府信守他們的承諾，就是讓外國記者在奧運之前可以在全中國自由採訪－－雖然中國政府現在所做的無疑是背信。

然而在我們的心裏，我們知道，這些措施都不會阻止中國以武力進行鎮壓－－早上四點公安來敲門，還有所有其他警察國家的措施。實際的情況是，西藏人會為了只擁有達賴的肖像就被逮捕。而這就是重點，這位流亡的七十二歲的西藏精神與政治領袖是和平的唯一關鍵。從所有從西藏旅遊回來的西方旅客的點滴觀察裏，他仍然是藏人愛護與效忠的領袖。而他向中國領導人提供的協商之路是香港模式，不獨立，但是讓西藏自治。如果中國領導人理性地計算他們的長期利益，這條路就是他們應該走的路。

但是中國領導人不會這樣做。因為就像所有同時擁有兩種完全相反信念（譯按）的壓迫政府一樣，中國共產黨的領袖說（達賴）無關緊要，是個封建遺物；然而他們卻念茲在茲地不斷地提著他的名字。這一週我們見識到一般而言相當理性的總理溫家寶謾罵著西藏「事件」是「達賴集團有組織、預謀、策動、煽動」的。他說，這一點證明了「達賴集團說他們所追求的不是獨立而是和平對話，是一派謊言。」

這個說法回歸到史達林主義最糟糕的文宣，不只與真相扞格，也是完全與事實相反，把白的說成黑的。達賴喇嘛過去到現在不斷重覆地說他並不追求（西藏的）完全獨立。今日的世界裏沒有一個人比他更公開、更一致、更清楚地宣揚非暴力了。他1989年接受諾貝爾和平獎的時候，致詞時先提到的是「奠基當代非暴力運動的甘地上師」，然後才提到西藏人民。這一週，他威脅要從西藏流亡政府辭職，如果他的跟隨者支持暴力的話。沒有一丁點的證據可以證明他主導西藏的抗爭。完全相反。事實是，民怨累積導致了街頭抗議－－似乎傷及了無辜的漢人與穆斯林－－顯示的是有些藏人來對於他長久以來努力讓他們走的和平道路已經覺得很厭煩了。

所以中國的領袖錯誤解讀了，或至少是錯誤呈現了達賴喇嘛的原意。（他們是真的不理解，還是故意說謊，是個有趣的問題。）也許他們也低估了他的力量。就像史達林問：「羅馬教宗有多少分部？」他們也可以問：「達賴喇嘛有多少分部？」真是如此的話，那他們就跟史達林一樣短視。就像教宗若望保祿二世一樣，十四世達賴喇嘛所擁有的，不只是藏人的好感，也是全世界千百萬人的好感，是軟性力量的最純綷的形式。

就我們的部份而言，我們傾向於低估象徵動作的政治重要性，例如，會見一位流亡或異議領袖。自認為是時髦聰明的現實主義者，認為這不過是一種形式，如此一來卻顯示了他們缺乏對實際情況的瞭解。對於所有曾經在壓迫政權底下生活過的人言－－不管是南非的種族隔離、受到蘇維埃共產主義統治的捷克、或者今日被軍頭統治的緬甸－－象徵性地認可對於這些受壓迫的人民而言有非常重要的意義，所以曼德拉、哈維爾、與翁山蘇姬是否受到自由國家的認可，是重要的。因此不意外的是，西藏流亡政府的網頁上不厭其煩地列出「達賴喇嘛陛下已經見過的世界領袖」（網頁在這裏），最近幾年包括加拿大、澳大利亞、匈牙利與比利時的總理、美國的總統、德國總理梅克爾。

中國當局也知道這些晤面很重要；不然，他們不會花這麼多力氣想阻止。昨天，他們宣布他們對於布朗首相的決定「嚴重的關心」。他們才是真正的「分離份子」，想盡辦法用經濟好處，以在自由世界國家之間造成嫌隙，分別加以利用。我不懷疑，就是因為如此－－而不是更高的道德或策略考量－－才是英國首相猶疑，最後才在壓力之下還是決定要接見達賴的原因。所以歐盟的外長們下禮拜在他們的非正式會議裏，一定要同意的是，假如達賴來訪，歐洲各國的首長一定會與他晤面。而所有的自由國家都應該這樣做。

建立了這個原則以後，我們給北京的訊息是：民主國家並不那麼容易被挑撥分化；達賴喇嘛真正代表了非暴力與協商之路；而我們確實希望幫助中國現代化，今年夏天也想慶祝一個美好的奧運會，但不是在佛教僧侶的屍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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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按：這裏他用的是喬治‧歐威爾在《1984》所創造出來的"doublethink"：知道真相如何，卻不斷地說謊。而書裏的「真理部」最典型的doublethink行為，就是捏造公共檔案，卻相信所有捏造的全為事實。我不太清楚是否有更好的譯法，仍請大家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