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ngzen Forward　 讓贊向前

  

懸鉤子：

胡平先生的這篇文章，我認為是目前我見到中國所有評論之中最有見地的一篇。

對比台灣1989年4月與5月連續發生幾起自焚案件後國民黨政府的反應，跟今日中共政府的反應，讓人詫異，讓人愕然。因為，1989年4月7日鄭南榕自焚後，4月9日，台灣官方的報紙，包括聯合報、中央日報就報導，鄭南榕原本涉及的叛亂案件，亦即《民主時代》雜誌所刊的「台灣新憲法草案」等案，依刑事訴訟法第252條規定，因被告已死亡，應為不起訴處份，或諭知不受理判決。當時政府的報紙標題還寫著「一了百了」，也許有倖倖然之含意，然而在實質上，確實是停止了責任的追究。

今日，面對同樣的事件，中共當局毫無矜憐體恤，反而以最高法院、最高檢察院、以及公安部的行政命令《依法辦理藏區自焚案件的意見》，要求「對自焚者本人‧‧‧也要依法追究法律責任。」

這是不符合中國傳統的「死者為大」的觀念的。（「死者為大」無疑是漢人民間習俗，意謂著死者已死，生前所做的事情不應該多予計較，也不應該深究死者的是非。）

況且，中國自古以來也不乏誓死抗爭，捨身取義的傳統。鄭南榕自焚以後，台灣史教授李筱峰當時就把他比擬成陳天華、譚嗣同等清末反日、反清的英雄人物，並且以川端康成的名句「韶華燦爛了」為標題。（這兩位人物，在今日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也是被追念，被捧為英雄的，期待學子學習仿效的。）

今日中共對於圖伯特自焚者的輕視、詆毀，我一直以為是一種種族歧視而已，然而誠如胡平先生在此文章中所啟迪於眾人的，其實不只於此。因為，他說，表示反抗表示抗議的自殺與自焚，「證明了黨的過錯」，「這就有損於黨不容非議的權威，這就有損於偉大領袖明察秋毫的英明」。「共產黨不關心你的清白你的冤屈，黨只關心它的權威不容批評不容懷疑。」

所以，為了反抗而自殺者，無罪變有罪，有罪還要再罪加一等。毛澤東已死去多年，然而中共當局「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暴君架子絲毫沒變。這當然不只博民族的問題，而是生活在共產黨統治之下所有人的問題。也是世界不得不面對的邏輯。

感謝胡平先生把這一點點明。因為我不認識胡平先生，此文轉載並沒有經過授權，如果有侵權之疑慮，請讀者告知，我再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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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懸鉤子：二十四年前的評論，在今日依然鏗鏘有力。


自焚是最沉默、最徹底的抗議
by 張炎憲
／1989年5月24日／台北《首都早報》

詹益樺自焚事件後［懸鉤子註：1989年5月19日詹益樺先生在鄭南榕喪禮時，以事先準備好的汽油，在總統府前自焚，關於他的生平，可見維基百科連結。］，許多媒體或言論界人士，紛紛提及這件事，但報導的方向卻指向探討詹益樺的行為和個人事蹟，是否自焚或他殺，或自焚在民主運動中的作用，以及政府應該如何採取對策等等。在這些討論之中，彷彿看不到對一個生命的尊重和愛惜之心，詹益樺也是一個完整的生命個體，他以他最寶貴的生命，在象徵最威權統治的總統府前引火自焚，自有他對生命與行動哲學的詮釋，自有他對當今體制的認識與抗議。我們不從這些問題的核心來探討，卻旁敲側擊地談這些枝節的問題，只不過更反映出現今言論界喪失愛心，喪失人道主義的精神，而在不知不覺中為執政者找藉口，為當今的體制粉刷方面，不敢面對這塊土地和民眾，提出真正的關懷與思考。

鄭南榕的自焚，詹益樺的自焚，雖然選擇的地點和表現抗爭的主題有所不同，但對現今體制的壓制壟斷的抗議，以及對台灣前途的思考上是一致的。他們希望執政者能夠真正足見於台灣，關懷台灣，台灣能夠成為一個新而獨立的國家，立足於世界。

這種期望，經由自焚而凸顯出來。自焚是一種最沉默最徹底的抗議，是一種最悲劇的抗爭，是種源源不斷生命再出發的表現。它的背後隱藏者台灣歷史發展的悲劇命運以及台灣民眾深盼能夠當家做主的心願，不願再任人宰割，而由自己來決定自己的前途，但現實和政治卻令人那麼無力感，高壓統治和強權支配繼續施壓在台灣這塊土地上，怎能不讓生存於這塊土地，願意與這塊土地生死相共的人感到心焦與悲憤呢？所以看待自焚，或是新國家運動，該從這塊土地的歷史命運感，以及生在於這塊土地上的民眾的感受，來了解，來思考。

近百年來，台灣在國際強權的支配下，命運任人宰制，在強權的控制下，台灣老百姓曾有許多轟轟烈烈的抗爭，最後由於勢力懸殊，個個被擊破，但這種精神卻一直遺留下來，雖然造成悲劇的宿命感或無力感，但抗議性格卻源源不絕，台灣最具代表性的本土力量於焉產生，力爭民主，打破特權，甚至想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東方聖土的理想國度，成為其追求的終極目標。

這種來自鄉土的力量，其所訴求的主題和台灣的感情，當然與執政者的既定政策格格不入。因此數十年來的反對運動，執政黨視之為叛逆，視之為分離主義，欲去之而後快。但是如果國民黨統制的體制不改，或是台灣未來發展未能走出一條適合本地生存的道路，民眾心中的期盼和焦慮就不會消除，那重塑台灣心靈和國家的反對運動就會繼續不斷，禁也禁不住，壓也壓不了。

自焚除了對現今體制的最大抗議之外，也明示國家認同的問題是９０年代最迫切的問題，台灣國民意識的建立和國家認同的重塑，是今後台灣能否結合全民力量，衝破發展瓶頸，在國際上立足的最重要決定因素。

如果我們不從這個迫切的問題來思考，將無法找出自焚問題背後的歷史源由，以及台灣民眾的苦悶和焦慮。  read full post

打破沉默，不再可恥：回丁一夫先生

丁一夫先生雅鑒：

日前偶然讀到您的大作〈我為什麼可恥地沉默著〉，描繪圖伯特（即西藏，我是圖伯特正名的支持者，請容我以下皆以正名來稱呼）自焚事件頻傳以來，您曲折多彎、挫折迷惘的心路歷程，我雖然不是很能夠理解您的處境，卻相信您本著一片真情至性，想要為圖伯特問題找出合理的解決之道。因此我冒昧寫這封公開信給您，希望能提供不同的觀點與看法。

我首先想說的，是您當然不能保持沉默，反而更要努力言說，發揮您的影響力，為促進數百萬博民族（藏族）的福祉，也是為了中國的福祉而盡自己的一份心力。當然，您說您最大的問題，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怎麼說？那麼，何不從「我支持博巴（藏人）的言論與表達皆需除罪化」開始，或者具體地來說：「我支持博巴有主張獨立的自由」、「我支持博巴有信仰達賴喇嘛的自由」？

這一點，其實您在文章中已經觸及，您提到「中國政府…監控藏人幾十年，卻不了解藏人中正在發生什麼，藏人在想些什麼。」而我相信這就是今天自焚事件連續不斷的關鍵。中國共產黨政府，一如其他所有的專制政權一樣，以為政府的力量越強大，公民社會的力量愈弱小，甚至付諸闕如，他們越可以維持政權。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派軍警到圖伯特維穩、嚴打、反邪教的過程之中，就會越收不到至為重要的消息，那就是博民族的心聲、不滿與憤懣。而目前在中共國家的層層屏蔽之下，包括禁止獨立媒體的採訪，圖伯特廣袤土地上的人民心聲，幾乎是完全傳達不出來的（的確有一些蛛絲馬跡、隻字片語，可是我相信仍然極不完整）。難怪中國知識分子茫然、流亡者茫然，您也茫然。

假如中國政府能夠允許獨立媒體前往層層封鎖的圖伯特地區採訪調查，說不定目前的危機可以稍稍獲得一些紓解。然而，我相信作為一個長期思考圖伯特問題的人來說，您一定不會滿意這種只有治標，不能治本的解決方法。而治本的方法，就是如同我前面提到的，博民族的言論與表達必須除罪化，這是基本人權的言論自由範疇。即使您不同意您的博巴朋友表述的獨立思想與主張，您也必然同意他／她有表達自己思想的自由。  read full post

懸鉤子註：本文繼續徵集簽名，請贊同本文提問的朋友們支持簽名。感謝大家！

王力雄先生大鑒：

日前拜讀您於《陽光時務週刊》第036期上發表的〈不自焚，能怎麼做？〉（以下簡稱〈不〉文），對您一心為西藏和平自由事業勉力為文，深感佩服。只是有三件事不明，想請教於您。

第一， 您2009年5月在台北出版的《聽說西藏》一書中，談到〈西藏獨立的條件正在齊備〉，您說藏人「一人拼命，十人難敵」，您說即使是人數相當的中國軍警，都很難擺平五六百萬的藏人，因此西藏民族獨立之路充滿希望；可是一到了〈不〉文中，您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認為「西藏獨立的障礙會擴大到十數億漢人」、「漢藏力量相差之懸殊」，「即使付出重大犧牲，可能仍然實現不了獨立」？2009年到2012年之間，不過相差三年，這前後矛盾，所為何來？

第二， 您認為村莊自治乃是西藏走出困境的起步，並以廣東烏坎的成功來勉勵藏族。可是最近（2012年11月14日）中共黃南州委辦公室發出通知，禁止探視自焚者親屬，其中也對村「兩委」作出特別規定，只要黨支部書記、村長帶頭參與探視，就會被撤換並追究相關責任，還要派駐紀檢組織、公安、審計等部門對該村開展嚴打整治徹查違法亂紀行為。假如探視死者親屬都屬於違法亂紀，必須被當局嚴懲，在這種情形下，請教您，您所說村莊自治應該要從什麼方面開始進行，才能順利推展，又獲得中國廣大民眾的支持？是人權嗎（例如：「藏族有主張獨立的自由」）？還是宗教嗎（例如：「藏族有信仰達賴喇嘛的自由」）？

第三， 您在〈不〉文中，提到「境內藏人最需要的，是經過充分研究和論證的理論，是經過仔細推演和實驗的成熟方法」等等，其實這些您無一不具備，坐而言不如起而行，為什麼您不親自參與、幫助實踐村莊自治？您既有方法，又有知識，還有媒體，甚至也得國際支持，只要您起頭，相信一定是一呼百應，眾人奮勇仿效，境內藏人困境獲得紓解不說，境外藏人一定更為感佩，說不定達賴喇嘛作為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將您的義行推薦給挪威諾獎委員會，您就是下一任的諾貝爾獎的得主？為中國的諾貝爾獎得獎再添佳績？成為全體中國人的驕傲，不，甚至成為世界級的大明星？

以上三點想法，望您一一予以作答為盼。


桑珍（圖伯特拉薩，現居印度）
次多（圖伯特日喀則，現居法國）
Chopathar W. Mache（圖伯特安多，現居紐約）
次旺（圖伯特宗喀，現居印度）
米那娃之梟（台灣桃園）
台灣懸鉤子（台灣花蓮）　　　　　　　　　　　　　

等拜上

本文首發：東賽「藏人主張」博客。

懸鉤子註：本文繼續徵集簽名，請贊同本文提問的朋友們支持簽名。感謝大家！  

Professor Sperling has got it wrong.
Wang Lixiong and Tsering Woeser fiddle while Tibet burns.

The couple have successfully deflected the blame from the Chinese government and effectively put the onus of solving the crisis back on the Tibetans within and without Tibet.

/Weimin Rose (台灣懸鉤子)


These days, it seems inevitable that if anyone cares to concern oneself with the Tibet question, he or she would have to be faced with what Wang Lixiong and Tsering Woeser say on many matters. It would be fair to say the couple has become celebrities and held sway among the exiles and supporters. Perhaps it is understandable Professor Elliot Sperling of Indiana University, in his two essays, On the Questions of Why and to What End, and Conversations and Debates: Chinese and Tibetan Engagement with the Broader Discussion of Self-Immolation shows that he, too, belongs to the adoring crowd who accept their words at face value. Sperling’s essays argue, in essence, that in a certain corner of Chinese cyperspace, when it comes to self-immolation committed by Tibetans, Wang Lixiong and Tsering Woeser distinguish themselves from other Chinese dissidents by showing studied respect to the Tibetan self-immolators. I beg to differ. They do no such thing. In fact, their essays and petitions have successfully deflected the blame from the Chinese government and effectively put the onus of solving the crisis back on the Tibetans within and without Tibet. And to date, Wang Lixiong in particular is still doing his best to propagate such a position among the Chinese people.  read full post

今天跟台灣圖博之友的人聊天，聊得感慨萬千，因為整個大環境對想要支持讓贊的人愈來愈不利了，即使在台灣都是如此。

台灣圖博之友常去印度達蘭薩拉朝聖，也跟許多圖伯特的非政府組織有來往，許多圖友是達賴喇嘛的忠誠支持者，即使是日常生活裏，都常以尊者為念。然而，他們發現，最近幾年，支持圖伯特，最大的阻礙，竟是來自流亡政府的官員，來自中間道路。因為駐台灣的代表分化離間支持者，使得台灣圖博之友在某些人眼中竟然變成一個「過激」的組織，漸漸感到被邊緣化的壓力。

我去年回台灣時，就感受到此壓力的存在。然而，事情是每下愈況了。

流亡政府雖然選出了新的領袖，顯然他的中間道路卻是愈來愈狹窄，只容得下少數人。顯然，心懷讓贊理念的人，都必須被當成異己排除。

我不禁認為這是流亡當局的不智之舉。因為，在國際上，誰都知道，中國政府眼中是沒有什麼中間道路的。主張中間道路的達賴喇嘛與達蘭薩拉當局，多年來一直被中國打壓，說他們在搞「西藏獨立」、「分化中國領土」。另外一手，則是派人去達薩說服主事者，說只要停止獨立的呼求，中國就願意讓步，所以流亡當局必須壓抑獨立人士。流亡當局就照辦了。

殊不知，流亡當局愈對獨立人士進行壓抑，中間道路愈是淪亡。因為，沒有獨立主張，哪來中間道路？沒有綠色，如何能突顯紅色？（這裏的顏色比喻完全沒有引射意義，只想找兩個對比色而已。）　

假如真要實現中間道路，讓中共當局願意坐下來談判，流亡當局應該反其道而行。那就是，必須讓主張獨立的人大分貝、大動作地提出他們的看法，甚至應該對獨立人士實力漸強，獲得愈來愈多人支持，感到樂觀其成。最好是讓他們實力強到可能取代中間道路。而那一天，就是中共願意談判的一天，也是中間道路可能會成功的一天。

在國際上，中間道路已經消失。從英國的地方議會到西敏國會，大小議員被中國外交官員三申五令地警告，說達賴喇嘛滿嘴謊言，心懷不軌，說他追求西藏獨立。而流亡當局對獨立主張者的排擠與邊緣化，只會確保這個趨勢的繼續強化。

而我的預言就是，除非流亡當局改弦更章，那麼中間道路一定會淪亡。達賴喇嘛的智慧與努力將就此付諸東流－－如果流亡政府真的認為中間道路是圖伯特的未來，那他們在做的，只是在一點一點活埋這個「理想」。

可是，流亡當局的官員們，大概沒有一個人有這樣的智慧與膽識，能夠察覺與洞悉這一點吧？

未來，不會有中間道路了！中間道路不存在！而其背後的始作俑者，就是流亡當局自己。這真是絕大的諷刺。  

圖解：2010年蘇丹與中國簽署梅若維水壩的建造合約。


翻譯／台灣懸鉤子

泰晤士報的資深專欄作家David Aaronovitch於2013年1月3日的專欄裏（Cozy Up to China—Are you sure about that?）指出，中國雖然經濟看起來很繁榮，然而真相是，中國的寡頭統治在國內國外多行不義，魚肉百姓。西方的中國專家，往往認為中國會取代美國，成為世界強權，然而這樣的新世界秩序，不應是英國人所樂見的結果。

David Aaronovitch: 羨慕中國經濟繁榮很容易，然而北京的影響力擴及全球之時，我們必須正視它對人類所造成的負面代價。

本週，匯豐銀行的首席經濟學家，簡世勛（Stephen King）在本報的專欄裏（1月1日:Wake Up, Our trade with China is pathetic），提出了宏大的論述，亦即中國的經濟似乎已經止跌回升，又站上驚人的高成長率，可望拉抬全球經濟，而瞠乎其後的不列巔最好趕快醒來，前進中國，想辦法從那裏發生的偉大事業中獲益。

他的論據──強大得無可抗拒──很有說服力。然而，讀者也許曾注意到這個大中國故事的高分貝銅管樂中，上週出現了一個短暫的插曲，是一聲可悲的嘆息。這個小插曲是美國奧勒岡州波特蘭市的茱莉‧基斯（Judie Keith）女士披露的，她在中國製造的萬聖節裝飾品袋裏，找到了一張紙條。寫紙條的人，希望外界知道，製作這些產品的工廠，是一個政治犯與宗教犯一天工作十五個小時，一個星期七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地方，他們一個月的工錢不到兩元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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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結束了，揆諸這一年圖伯特境內發生的事件，境外的外交困境，讓我更加崇信與堅持讓贊的立場。誠如上圖的標題所說，我確信，獨立是圖伯特的唯一活路。

然而，我或者也更明白，即使是作為外人，要在博巴與支持者之中堅持獨立的立場，仍然是孤掌難嗚的百年孤寂。

為了表示我對於讓贊的虔誠心意，我抄寫了1989年《時代》雜誌上紀念台灣烈士，引火焚身的鄭南榕先生的文字，以此獻祭圖伯特的勇士們。

獨立是台灣唯一的活路

鄭南榕離我們而去了，離去的時候，
他平和地坐在辦公桌前，
讓熊熊火焰把肉體帶走，
留下他堅持自由的偉岸靈魂。

這篇訪問稿是鄭南榕生前最後言論，
他對台灣獨立建國的理想和個人政治理念，
都有相當完整的表露。
讓我們看到貌似激越的行動背後，
他對台灣這方土地的怛惻真誠，
他堅持非暴力力量，
讓統治者的制度性暴力
再一次無所遁逃於和平與正義的譴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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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解：今年五月十四日，英首相卡梅隆與副首相尼克‧克雷格在唐寧街與達賴喇嘛晤面。


中道外交節節敗退
達賴喇嘛在英國：中國官員四處施壓，中央到地方議員在壓力下拒見尊者

撰稿／台灣懸鉤子

英國第四頻道於12月3日播出《中國人來了》（Channel 4 Dispatches: The Chinese are coming），記者安東尼‧巴奈特（Anthony Barnett）描述中國經濟實力增強，不只購買了英國的希斯洛機場股份、倫敦的自來水公司股份以及早餐麥片公司，更是努力發揮其政治影響力：他調查今年六月達賴喇嘛來英訪問期間，中國外交官員如何從蘇格蘭高地一路到倫敦西敏國會，對英國的地方議會以及國會議員、部會首長施加壓力、強力干涉，迫使他們不得與達賴喇嘛會面，英國官員一一在壓力下屈服的故事。  read full post

圖伯特當下發生多起悲劇事件，因此，全世界高等學府裏研究藏學的學者，希望透過寫請願信的方式，表達他們對此事的關切，本請願書目前仍在國際藏學界的學者之間傳閱，募集簽名。

國際藏學界致中國國家副主席習近平的請願書

敬致習近平副主席：

2013年3月，您將於就任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主席，藉由這個機會，我們這群國際藏學界的學人，想向您表達我們對於西藏自區與鄰省藏區的藏語文教學之深切關注。

過去數十年裏，藏族地區建立了許多學校，我們對此深感欣慰。我們明白孩子們如果能使用自己的母語學習，往往事半功倍，好處多多。

然而過去幾年來，多個藏族地區實施新政策，開始禁止或嚴格限制學校裏面使用藏語文來教學，例如2010年青海省宣布以普通話取代藏語作為上課的語言；2012年3月，我們在青海省同仁縣，見到了中文教課書取代了原來的藏文教科書。這樣的發展對於兒童的學習是不利的，尤其是世界各國的研究以及中國內部的統計資料都顯示，孩子們使用母語來學習數理科學，課業才容易有長足的進步。

雖然如此，上述的語言政策在西藏自治區已經實施了好幾年，使得許多將來想要在政府或企業工作的好學生，反而對自己的語言與文化產生了隔閡與生疏之感。

自從《青海省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出台以來，青海的藏族人士一再透過和平的示威活動與遞交請願書等方式，表達他們對於新語言政策的反對。他們強烈地表達出學校裏面應該使用藏語文來教學與溝通的願望。這當然不代表藏族不願意學習中文，事實上藏人都明白中文在經濟上與文化上的重要性。然而，藏族人士的要求與《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四條的條文是相吻合的：各民族都有使用和發展自己語言文字的自由，都有保持或改革自己的風俗習慣的自由。更何況，根據2002年西藏自治區出台的一個規定，藏語文擁有中國的官方語言的地位。我們遺憾的是，在實踐時，該地位並不總是獲得認可與尊重。

過去兩年以來，數十位不分男女僧俗老幼的藏族人士，以自焚的方式明志，其中好幾位呼喊著藏族語言文化應受尊重的口號。

作為專門研究西藏語言、文化與宗教的學者，我們想透過這封信向您表達，對於各種阻礙西藏文明傳承與延續的措施，我們憂心忡忡。我們想提醒您，西藏文明不僅是人類文明的瑰寶，也是中國政府明言保護的文化資產。我們還想提醒您，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內，藏語文是僅次於中文的古老語言，它經過千年連續使用而保留下來的豐富遺產，不僅可以幫助我們理解與重建古老的漢藏語系，讓我們明白，漢藏語系其實媲美印歐語系，也包含了數百種錯綜複雜的語言與方言。

我們的工作讓我們成為西方大學與高等學府裏面的研究人員，我們明白，西藏語文是西藏文明的基石，然而當西藏語文在世界各國的學術殿堂裏漸漸受到矚目，成為教學與研究的學科之際，我們卻看到今日的西藏自治區與許多藏族自治州裏，西藏語文愈來愈不受重視，愈來愈被邊緣化，我們非常遺憾。而藏族人民面對新出台的教育政策，自然會憂慮他們的文化即將消失，然而中國政府對他們的回應，不足以紓解他們的憂慮。

這就是為什麼在中國新的領導人上台之際，我們這群藏學家一起寫了這封信，希望您同情理解藏族人民的願望，希望您聆聽採用他們的意見，為當前的危機找出和平的解決方法，以促進西藏語言與文化的發展。我們相信，您只要採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歷經多次修定，卻一再標榜的多民族國家原則，藏族的語言與文化一定可以繼續跟漢族的語言與文化和諧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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